彭帥的話是有原因的。兩天下來所有新生都知道的原因。

灰卡、白卡、銀卡、金卡、鉆石卡、黑卡……這些代表潛力的分級，以前的確有，但以前只是作為激勵人上進的手段，就從他們這屆開始規則變了。

之前卡也分等級，但是……並沒有統一的校服將等級如此顯眼的標註出來。也沒有總統套房、豪華套房、行政套房、標準單雙間、膠囊旅館這些天差地別的待遇。

他們是第一屆！

最最重要的是，以前並不允許私鬥，只在一些特殊的場合，或者課堂上經過教官允許才可以。

但現在，鼓勵相同或相鄰等級的超凡者切磋決鬥！學園提供場地，提供系統裁判，甚至是……提供物資——比試消耗的技能、道具以及天命，學校全包了。

胖子的話藍名白卡沒搭理，他盯住了肖淩：“怎麽樣，比不比？我比你高一級，照規則，你可以任選我的一項屬性降0.5。你不會這樣兒都不敢吧？”

這也是規則。

肖淩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個家夥，其實腦子裏在倒帶，飛快的倒帶。

沒有一會兒他嘴角微翹。抽出一張空白符紙，一晃引燃，左手不知從哪兒摸出根粗大的雪茄，就著符紙十分有派的點上。慢悠悠的深吸一口，吐出滾滾煙圈，他長身站起，伸手與藍名白卡相握：“敢啊，這有什麽不敢的！來，決鬥！”

握手即表示同意。

一道光膜從握手處擴散，飛快將兩人罩在裏面。光膜之內就是決鬥場地。

階梯教室的坡度還在，桌椅陳設還在，甚至圍觀的閑雜人等也在。不過，和桌椅地面不同，他們人雖在，卻跟肖淩和藍名白卡不在同一個維度，相互無法觸碰。不，確切的說，是肖淩和藍名白卡張開一個獨立空間，自己玩兒去了。

“肖哥……會贏吧？”衛菲菲擔憂的道。周圍的人也議論紛紛，好奇決鬥的結果。

雖然肖淩很強，那是在有準備的情況下，這種遭遇戰，說實話不是他的強項。

胖子大咧咧擺手：“放心吧，你們看他那副樣子，贏定了！”

結界內一個虛幻的天平出現。肖淩和藍名白卡各將音波鐺放上，這是質押物。又有一個虛幻的裁判憑空浮現，古井無波的宣布決鬥規則，令兩人選擇場地的範圍大小，彼此的起始位置，以及……虛弱藍名白卡哪項屬性。

叼雪茄的肖淩笑容燦爛：“白卡通常只有一條有用的過9屬性，或者兩條不太有用的過9屬性。”

藍名白卡靜靜的聽著，不急不躁。

肖淩同樣悠哉：“你大庭廣眾下叫住我，特意展示身法給我看，是想要我誤以為你的過9屬性是反射吧？可惜我這人記性好，依稀記得，你這身法……是從同伴那裏借來的buff。所以你反射肯定不過9。”這是他倒帶看的。

藍名白卡臉色大變。

“唉，你說你何必呢？”肖淩沒有立刻要求削弱屬性，看著藍名白卡，吸一口雪茄，搖頭嘆息。

“何必什麽？”藍名白卡強自鎮定問道。

“何必受人的逼迫，來與我為難？”

藍名白卡面皮抽動：“什麽逼迫？我，我是自願的！一個音波鐺不夠，我還想再要一個，不行嗎？”

“哦，是這樣的嗎？你是藍名，你的同伴都是黃名；你是白卡，你的同伴都比你等級高……我還以為你是擔心他們嫉妒你，搶你的音波鐺，才主動提出要和我賭鬥，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呢……”

藍名白卡驚恐的看著肖淩，仿佛看著一只能看透人心的怪物：“當，當，當然不是。”結結巴巴，氣勢全無。

因為肖淩說的，一條一條赫然全中！

“好吧，既然是這樣……”肖淩噴一口煙圈，“根據我的判斷，你的智力肯定過9。裁判，削弱他的智力。”

“好的，智力。”裁判平靜點頭，手一揮，一道光圈從驚慌的藍名白卡頭上刷落，“決鬥……開始！”

肖淩和藍名白卡相距三四十米站著。這是商議好的起手位。

藍名白卡心神恍惚：對方的分析推理能力如此彪悍，擅長的肯定也是智力，這跟預計相同。又是灰卡，說明他沒有異能，沒有戰鬥力……雖然如此，自己過9屬性是智力和耐力。在智力被大幅削弱的情況下，其實和他差不多……要分出勝負，還得靠近身肉搏！

思忖中，裁判話音落地，藍名白卡忽然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。他試探的向前邁步。下一秒鐘，驚疑不定轉成了狂喜！

“嗖嗖嗖……”他猛然拔足飛奔，竟帶出了殘影。同伴加持的反射赫然還在？

哈哈哈，這灰卡雖然擅長推理，竟然漏了這？妥，妥了！藍名白卡面帶狂喜，一陣風般奔向了肖淩。距離迅速拉近。

“不會吧，別人加的buff竟然能保留？”圍觀人群也是一陣騷亂。當下就有人翻查校規，看關於決鬥的條例。

“或許……學園覺得，人緣也是實力的一種吧？”有人真相了。

不管怎樣，決鬥還在繼續……

藍名對藍名，白卡對灰卡。雖然白卡被降了屬性，但是他還有增益……兩相抵消。圍觀者大多幸災樂禍：“看來那灰卡要倒黴了！”

“是也是也，剛才還挺牛逼的，現在逗逼了吧？NoZuoNoDie啊！”

“唉，說起來那灰卡也是蠻拼的，大家不要歧視嗎。”

不管是真實的情況的也好，還是高位者的優越感也好，都讓圍觀者傾向於肖淩輸。

肖淩會輸嗎？

面對敵人的奔襲，圍觀者的不看好，肖淩不慌不忙，一手夾著雪茄，另一只手虛空一捋，無中生有，拉出一桿兩米來長、修長纖細表面繪滿花紋的標槍來，向著奔襲的藍名白卡奮力扔了出去。

覆仇之槍！焦慮的胖子、林秋然、衛菲菲一眼認出來。

這是……智力系的覆制物品！從標槍的長度、清晰度以及具現的速度來看，這家夥的智力的確蠻高的！一圈圍觀者忖度，但是，但是光覆制出武器來沒用啊，你一個智力灰卡，有那力量扔得遠，有那反射扔的準，有那可能傷得著人嘛？

直到肖淩的標槍化身長虹，竟拖出了串串殘影，風馳電掣！所有人楞住，怎，怎，怎麽這麽快的？！

藍名白卡也被覆仇之槍的速度嚇了一跳。

不過，他被強化了反射，反射的效果，一是強化身體的運動力，二能加快神經信號的傳導速度。所以藍名白卡的思維比平常要稍快一線。標槍的速度雖快，他還是來得及反應，在長槍臨身之前猛然側向撲出，撲到了椅子後面躲避。

他的確躲了，但是……沒有避開！

“噗嗤！”伴著一聲厚道的入肉聲響，以及爆棚的喧嘩嘈雜，潮水般的劇痛貫穿了藍名白卡，令他瞬間失去了意識……

等他醒來，就在決鬥泡外了。虛擬裁判舉著肖淩的手大聲宣布獲勝。

一槍分勝負！

“剛才，剛才發生了什麽事？”藍名白卡茫然無助的問。

這也是圍觀者想知道的。他們就看到，藍名白卡明明躲了，而且躲開了，最後的一剎那，那道閃電般的標槍竟然淩空拐個彎，還是把他給穿刺了，狠狠的！

是道具？不，肯定不是，明明是覆制的；是技能？也不太可能。追蹤箭都是很高級的技巧了，追蹤標槍……那得更高級吧；那……一次性消耗品？

吵吵嚷嚷，嘈嘈雜雜，沒有猜中的。但是無一例外，都拿受驚的眼神看著肖淩，這，這……這真的是個灰卡嗎？不會是標錯了吧？剛才那下，沒有幾人覺得自己接得住。

點點頭，肖淩很滿意這種效果。彈彈雪茄，牛逼哄哄張望：“還有誰？”

其實……主要是屋子裏白卡統共也沒有幾張。目前只有相鄰等級才能決鬥，大概是……等級差得多了，削弱不好界定的關系吧？灰卡也有灰卡的好處呀。

“你是個聰明人。雖然沒有我聰明，也不差了。”沒人出來，肖淩收了音波鐺，拍拍兀自呆楞的藍名白卡，“但你要是真聰明就該知道，為了一件道具就能翻臉的同伴是靠不住的！”將音波鐺還給這家夥，不管藍名白卡和一圈驚訝的表情，轉身揚長而去。

“我靠，你不要，我要啊！”走的稍遠些，胖子心痛的嚷起來。

“好。”肖淩點頭，將音波鐺遞給了他。

“去，不要你的。我用了，你用啥。”胖子撇嘴，目光突然凝住了。因為肖淩伸手入懷，赫然又掏出了一枚。

“怎……怎麽會？”胖子眼有點兒暈。

“天都結界那家夥身上扒來的。”

“肖哥，我也要！”衛菲菲攬著肖淩胳膊撒起嬌來。

“好！”肖淩幹脆的點頭。“叮鈴”一聲脆響，一枚音波鐺劃出美妙弧線落進了他手中。藍名白卡的喊聲後方響起：“輸了就是輸了，東西給你！記住我的名字，鐘指，我遲早會贏回來的！”

“沒問題，我等著你。”肖淩向後擺手，隨意將新鈴鐺塞給衛菲菲，“喏。”

衛菲菲目瞪口呆：“肖哥，我，我開玩笑的。”

林秋然也是同樣：“肖哥，你，你不會是一早就算好的吧？”

“怎麽可能，哈哈哈……”肖淩仰天笑。

一定是的！衛菲菲和林秋然默然對視。

好歹解決了一樁麻煩，四個人說說笑笑下課，沒走幾步，忽然一個聲音響起：“那個灰卡的，你別走，我要挑戰你。”

似曾相識的場景，一瞬間又吸引了大家的關註。

“臥靠！還沒完沒了了！”胖子暴怒回頭，就見一人疾步行來。不是封覺，是個黃名的，也是個白卡。

肖淩回身瞅了這家夥一眼：“別鬧。”

胖子一楞。黃名白卡也一楞，正兒八經的說：“別鬧什麽？我要跟你挑戰。敢不敢吧？”

肖淩瞅著他：“你覺得，你這樣兒的偽裝真能瞞過裁判，把你當白卡同意你跟我決鬥？”

黃名白卡再楞，隔了幾秒鐘：“臥靠，你怎麽看出來的？我這偽裝天衣無縫啊！”他聲音一變，胖子聽出來了，似乎是王一鳴。激活了功能腰帶的王一鳴。

肖淩向遠處擡擡下巴：“真想偽裝的天衣無縫，就別讓那三個家夥探照燈一樣瞄著你。”

“唉，職業習慣吧，一時半會改不了。”王一鳴扭頭洩氣，招招手讓一藍二黃的保鏢過來，攬住肖淩肩膀，“走走走，請你們吃飯，順便商量商量升級稱號的事。可只有兩天時間了。”

這個月沒有三十，只有二十九。陰歷的二十九是26號。也就說，到後天下午他們必須搞定升級稱號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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